古槐的传奇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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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槐的传奇色彩
人生者,百代之过客也。假如,生命的演化是一个根系,那么追溯源头,已不是单纯的寻找,而是一种美丽的情结。走进洪洞,成千上万的游客离乡,寻梦,我们不得不深思,那些美丽的传说是古槐的“根”,还是因为古槐有根,才有了传奇色彩的故事?7月15日,一路颠簸,加上夏日的高温,对此次的出外散心颇有些后悔。到达洪洞以后,已经约摸11点半,在附近的老家饭店稍作停歇,满屋子的人像蒸在热锅里,没有一点食欲。匆匆进食后,路过传说中的解手间,远远便看到了如其他景点一样的人山人海。慵懒地走在烈日下,没有一点心情去欣赏,只想寻个风口,痛痛快快地感受一下凉爽的气息。顺着人流,不觉来到洪洞大槐树根雕大门前。不知什么绊住了我的脚步,目光漫过人流,一桩槐根仿佛幻化为枝叶繁茂的树荫,驱除了因夏日的炎热、舟车劳顿带来的烦躁,周围熙熙攘攘的嘈杂似乎听见了,又似乎什么也没有听见。象征性的老树枯根,多少人在仰望的一刹那静默,多少人驻足的瞬间沉思,多少人瞥一眼无声感嗟。
涌动的人流不允许你驻足许久。寂寞穿梭在城市的钢筋水泥里,生硬的线条多了些许冷漠。本不是一个刻意寻根之人,只是随团寻找释放心情的出口。不经意的相遇,正对大门那个醒目的“根”字却若浮萍在心中停泊。一个字却让我多了些许柔软!
小时候的记忆已渐渐模糊,常听老人们提及在我家门前土坡上的那片槐林。虬枝盘绕,若绿色的屏障,一幅窗色含春的美丽风景。夏日里,清爽的绿荫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王国,村里老少坐在石凳上,有的说着闲话,有的靠着槐树打瞌睡,有的用荆条编制箩筐,有的围在一块下象棋……我们这些孩子们绕着人、树若小鸟穿来穿去。没有人知道这片槐树林的由来,因此有了各种各样的传说,也成为老人们故事的源泉,而我们这些小孩子总喜欢围着老人身边静静地听各种离奇的故事。有人说先有了树,才有了村,饥荒的年头,人们逃荒至此,成片的槐花若散落的雨点从树上落下,也就是老人们所说的“槐花雨”,穷苦的人们若久旱逢甘霖,想来槐树有灵性,便扎根至此。也有人说,是先有了村,才有了这些槐树。其实比起这些美丽的故事,真相已经不再重要,
喜欢听老人们饶有兴趣地讲生产队时候的情景,那个对我们这些80后来说像雾一样的年代,那时候,人民公社大食堂就设在这片槐树林附近,这片树荫自然成为人们“聚餐”的好地方,也成为全村“新闻”的发布地,谁家发生了什么鸡皮蒜毛的小事,准会第一时间在这里散发,光彩的,不光彩的,成为大伙消遣的题材。饭后,所有“社员”围着古槐而坐,有队长、副队长、会计、出纳、记工员等,或依照季节制定作息时间,或公布每个“社员”的工分情况,或按人头分发多余的玉米、芋头等农副产品,或学习毛泽东语录,或对一些不良分子训话,男人们有的抽着旱烟若有所思,有的耷拉着头一言不发,有的不知什么时候打起了呼噜,女人们手里做着针线,有的纳鞋垫,有的搓麻绳,有的缝补丁……叽叽喳喳的女高音淹没了枝头的麻雀。自然这里也成为幽会的场所,火辣的目光,羞红的脸,简单的爱情在无声中演绎。
与其说是老人们在讲故事,不如说他们正在与古槐对话,与自己对话。那干涩的瞳孔突然飘过水雾,该是想起什么,或看到什么了吧。我猜测应该是若槐花一样的姑娘吧!那目光躲闪的姑娘如今已经成为老伴的她,或者成为永远无法捕捉的影。关于槐的故事刻在深深的皱纹里,那些时日在老人们散乱迷离的目光中走近又走远。
绕过根字影壁,游离的思绪穿过长长的绿荫小道,不觉已到了古大槐树处。古槐已经干枯,但从造型上依然可以看到当年的虬爪拿空,似巨龙凌空的雄姿。是啊,它原本是一棵普通的树,但是当生命构筑成岁月的根系,当一代又一代的故事在枝杈间漫流,当人们在无常的生命里寻求一种有常的情绪,简单的平凡就延续成为了一种永恒,一种奇迹,一种传奇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