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沟那一片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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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沟那一片樱花
久居的小城盛产樱桃,每年樱桃花开的时节,便招来远近无数的游人。于是,我与身边的人,常常习惯的将樱桃花称作樱花。直到某日,一远方的朋友看了我发得照片,惊呼:你这哪是樱花啊。对这个寻问,我只是平静地说,我们这里的人都这么叫它樱花,没一个人感觉樱桃沟的樱桃花,原本不该叫作樱花的。
一直感觉樱花的樱字,美得有种空灵似妖的感觉。表妹的侄女小名单一个“樱”字。每当有人问起她的名字时,她总是特别强调:是樱花的樱。一双闪动的大眼睛,清澈地像一汪山涧的清泉。这个感觉奇美的字,写出来是翩翩意境,读起来,更是有一种绵软的香,留在舌上,吐出来都舍不得似的。
世界上花开的很多,可我感觉只有樱桃沟的樱花才开得如此灿烂而率性。
每年三月,看见樱桃沟盛开的樱花,仿佛就看见一个人去赴死似的。那满山的樱花,开的似霞,开的似云,白白的分不清楚那是天那是花,她心甘情愿地把自己彰显得夸张。晨光中开到荼縻,黑夜里开到灿烂的不能再灿烂。我常站在樱花前,感觉她就像爱上一个人,万劫不复,明知是死也要爱的彻底。樱花既没有梅的清高傲骨,也没有菊的曲高和寡,更没有莲的清冷艳丽,有的只是一颗滚烫的心。好象这颗滚烫的心全部得付出,将灵与肉,爱与哀愁一一绽放在春天的旷野中。一团团一簇簇,素装而烈火般得燃烧,不爱到轰轰烈烈如何算爱?
那就铺天盖地盛开吧。一种接近奢侈,甚至于接近张狂得绽放了。
漫山遍野的花影,在我的内心,是羞涩的饱满的,每一朵都开得认真纯粹,不用管谁人读懂樱花的心?在这个季节,拼尽生命的丰盈,只为玛瑙般果实成为爱的见证。
日本人最爱樱花,爱得就是它盛开时的怒放和生命的短暂。早春,赏花的女子穿着红色的和服走在树下,仿佛走在前世之旅。我没有去过日本,但好象去日本最大的诱惑就是看一场樱花的盛开和凋谢。这种异曲同工,更给我增添一份遐想。
而每个春天,我都会赶赴樱桃沟。走进这场盛大的花事,更愿意静静得欣赏樱花,一身素装,清纯而从容的面容。这一场花事,是带着赴死的心来的,才有这般决绝。
我喜欢樱花这种决绝之心。喜欢樱桃沟的樱花在旷野中静静的开放与凋谢。
薄春月下,丽影重重。这短短的春闺梦里,可曾会遇到了那梦中人?可曾会遇见那梦了又梦的翩翩少年?但多是错过吧,错过昨日,又错过今朝,错过了那个让她义无返顾的痴狂。不然,为何年年又一无返顾得向世人证明你的爱、你的情。
我很想去看一场樱花的凋落。偶遇在一个细雨蒙蒙的的午后,此时的樱桃沟远离了平时的喧嚣,昨天还在阳光中绽放的樱花,此时却在寒风中瑟瑟的摇摆,有的片片飞舞,离开了树枝散落在泥土上,有的还高昂着头颅在滴滴雨珠中抗争,那种楚楚动人的身影让我的心碎。
心碎的东西总是会打动我。破碎的爱情,流逝的水,伤感的心,如水的流年。终于,那凋零的花瓣在撑着雨伞的哀愁里让我默然。曾经花蕊翻卷如云,朵朵怒放,好象把整个天空都要染白一样,永远不想凋落的样子。却转眼遍地落英,那些花瓣,流着泪,落在地上,睁着眼睛,一朵朵地清醒着,带着些许幽怨、难过,带着零落成尘碾作泥的样子,不再有了大片大片时的让人震撼晕眩,带着自己无法忘记的那段纠缠。如果,和亲爱的春天热烈过,那还有什么遗憾呢。
不会忘,故难忘。好的记忆,是缠绵于心尖上的那点苦。是啊,有微甜,淡淡的夹带着那份淡淡的苦。就这样拼死的歌唱一样,所有的樱花,拼了命参加了春天这场大合唱,一声声地告诉春天:我们来了,我们来了,我们是你最早的爱人。
樱花是春天最盛大的演出,是一次最完美的表演。如果没有樱花,这个春天的旷野该是多么箫条,这个春天该是多么寂寞?如同没有爱,没有彻底的完完全全的爱过一个人,这样的人生,乏味到何种程度?樱花那拼命开放的样子总会让人想起爱情来,似飞蛾扑火的短暂,烟火绽放后的绚烂。除了爱情,谁能和这样的一场盛开孋美?
樱花啊樱花,我幻想有一天,一个少年带了自己最喜欢的女孩静静的坐在树下,观看这一场演出,相依着聆听这震撼心灵的合唱。
我爱樱花,爱她的气节。樱花在绽放中,那样狂热,却又那样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