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哲学的科学思考 科学的哲学视角——略谈科学哲学史(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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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维也纳学派:实证思潮的继承与发展。
这一学派是一群聚集在维也纳大学的颇有成就的物理学家,数学家,逻辑学家,社会学家等在此讨论与归纳科学哲学问题。其代表人物有石里克、纽拉特、魏斯曼、卡尔纳普的等。他们是一个很散漫的群体,但有着共同的目标:建立一种科学的世界观。
这一学派继承并发展了以孔德为代表的实证主义哲学,并结合了休谟的经验哲学,以及以爱因斯坦为代表的最新的科学成就。不仅如此,作为分析哲学的主要流派,它也继承了以莱布尼茨、费雷格,罗素、维特根斯坦等为代表的数理逻辑研究传统。因这种结合,又被冠以“逻辑实证主义”之名。
在建立一个关于对象或概念的认识论的逻辑系统时,面对选择哪一种语言作为描述科学事实的基本语言时,学派内出现了两种不同的观点:物理主义的形式传统和现象主义的形式传统。卡尔纳普的《世界的逻辑构造》旨在提出了这个对象或概念的认识论的逻辑系统,并就语言的选择做出了详细的阐述。他认为前者的优越性在于“它把其过程具有明显规律性的唯一的域即物理对象域作为自己的基础域。”但卡尔纳普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这是一个具有心理基础的系统。他从认识论的角度阐述了建立这样的一个逻辑系统之所以选择现象主义语言作为基本语言的合理性极其非必要性。
合理性在于它符合认识过程中的基本次序。接着他提出了构筑这一特殊逻辑系统的基础的基本要素和现象主义作为基本语言之间的联系。而非必要性则在于何为基础语言并不重要,并非像学派内其他人对于基础语言选择看的那样的重。卡尔纳普一再强调,它只是一个构筑语言系统的工具。而做出的选择只是出于个人的偏见及喜好。后来在纽拉特等人的影响下,他抛弃了现象主义语言而投奔了物理主义语言。
四、 波普尔的证伪主义:科学的哲学视角
“波普尔提出证伪主义学说的主要动机就是解决归纳问题和划界问题。”归纳一直是科学界——不论是数学、自然科学,还是人文科学——最重要的研究方法之一。归纳是获得知识的重要手段。它是这样一种手段或方法,即从经验知识到理论知识,从个别性到普遍性,从个体到整体。
对于科学进行划界,就要区分科学和伪科学,这就需要一个区分的标准。什么才能成为此重要的标准呢?似乎从近代以来,“归纳”一直乐此不疲的扮演着这个角色。他反对这个扮演者,因此他提出应当把证伪作为判断以及衡量理论的科学地位的标准。波普尔的证伪主义的提出其实更重要还是针对“逻辑实证主义者把可证实性作为其意义标准,从而也成为划界标准。”一般的认为,在自然科学中,科学理论其本身地位的确立,归功于它的证明,更重要的是它在其领域内的甚至是其他领域的应用。以科学理论中非常有影响力的牛顿为例,它创立了经典力学。经典力学在物理学界的影响是史无前例的。它的应用就更为广泛了,由作为经典力学的理论基础——牛顿三定律(力和运动)开始引入力矩、冲量、动量、功、能等以及动量、能量、角动量和机械能等守恒定律。这种经典力学的庞大的理论体系的建筑,以及应用的广泛性足以说明了其可证实性。但爱因斯坦为什么要跟牛顿说抱歉呢?在爱因斯坦的体系中,即光速边缘范畴中经典力学便失效了。从而导致量子力学的产生。从而牛顿的例子足以说明可证实性原则是伪原则。在这种情况下可证伪性不能不说是科学之为科学的更有效的标准。
人文科学和自然科学最本质的区别可能就在于后者的可证伪性。任何一个人都可以从哲学史,或者文学史中的任何一个哪怕是再微小的角落里找到自己所支持或赞同的学说或观点。从赫拉克里特一直到德里达,你都可以拜倒于他的脚下,它没有对与错,只有认同和反对之分,但这种区别只是个人的偏好,或者说是思维与思想的偏好。从康德的观点来看,整个哲学史是一个怀疑论和独断论交替的历史。这就是说根本就不存在进步与否。它们总能尽量合理的解释现象,完全拒绝绝对理性的介入。
但在自然科学中就不是这样,现在傻子也不会信奉亚里士多德的静止说;也不可能有人去信奉地心说或者日心说。也没人相信经典力学是万能的。尽管这些学说在当时都有着极大地影响,尽管在当时作为权威统治着很漫长的一段时间。
另外,波普尔认为,形而上学的研究也同样是科学的一项工作。这一革新性的观念的提出,无疑不是在大胆地批驳着这个时期整个从哲学领域到科学领域,从人文科学自身到自然科学领域拒斥形而上学传统的庞大背景。
五、 库恩的历史主义观:科学革命结构以及科学理论
这时科学哲学走到这里时进入一个重要的转折时期,而这个转折的关键点就在于科恩的历史主义科学观。我们知道,科学哲学在实证主义阶段以及逻辑实证主义阶段主要是在对科学之成为新的科学——科学哲学的重新建构。他们旨在建筑起一栋类似于形而上学的科学哲学大厦。但走到了库恩这里,它的野心以及空洞性就明显的暴露出了。因而科恩把它转向了科学史。
科学愈来愈成为一项集体事业,基于对这一现象的认识,科恩在《科学革命的结构》中提出了“科学共同体”(scientific community)。“这样的科学集体在一套共同接受的信念的支配和指导下从事某一方面的科学研究。”科学共同体的提出表现了他的历史主义科学观,主张把科学放在其产生和发展的背景中,当做一种史来研究。从而发现其革命发生的规律,更重要的找到这样一种科学研究所接受的“信念”,即他所提出的另一概念——“范式”。 “范式”和“科学共同体”的提出实际上是在为分析和研究科学革命的结构打下基础。
常规科学→危机→科学革命→新的常规科学。
这一科学发展和进步的模式的提出,是库恩历史主义研究的最重要的成果。在其著作《必要的张力》中,库恩这样描述:“常规科学是指严格根据一种或多种已有科学成果所做出的研究。某一科学共同体承认这些研究就是一定时期内进一步开展活动的基础。”他们有着共同的研究信仰,共同的思维指向。这种范式可能会统治着很长一段时间,像亚里士多德的《物理学》,牛顿的《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哥白尼的“日心说”等等这种统治力很强的范式,它会给科学界带来一片安宁与祥和的景象。但一旦遇到来自科学内部的矛盾与分歧时,这种范式便摇摇欲坠,不再具有权威,因而丧失了它的统治力。于是发散性思维就会顺势膨胀,一旦这种思维方式由于它本身潜藏着的无限的张力的释放,从而达到了足以压倒常规科学所依赖的收敛性思维的程度时,科学在原有常规的基础上便承受不了来自于自身的这种巨大的膨胀,于是科学革命便发生了。
科学革命实际上是新的范式取代了旧的范式。即f(x)→F(x);而并非是兼容并包的原则,即f(x)→F(x),其中F(x)=g(f(x));这种用数学中的函数对应法则来表达范式概念,可能是从数学角度理解范式的一种新的手段。因为科恩从未给范式下过一个明确的定义,范式概念的模糊性让我们不得不试图从一切领域去寻找手段。
当新的范式可以暂时满足其共同体内的信念需求时,它便代替旧的范式占据了主要统治地位。从而发散性思维因过度的消耗能力,处于冷寂状态,它在储蓄着能量准备着下一次的膨胀。收敛性思维便重新回到了科学的研究中,于是一个新的常规科学便站稳了位置。它又重新会给科学界带来一片安宁与祥和的景象。
六、 拉卡托斯:波普尔证伪主义和库恩历史主义的综合
拉卡托斯综合了波普尔证伪主义和库恩历史主义,但他更倾向于波普尔证伪主义,尽管他也像库恩历史主义一样以研究科学方法为主要目的。因此,基于对波普尔证伪主义的改造,称之为精致的证伪主义。
它和波普尔证伪主义,即被拉卡托斯称之为的朴素的证伪主义最根本的区别在于,精致证伪主义认为只存在一个新的理论的出现超越了前一个理论是看接受的。而前者则认为只要是可证伪的便是真的,可以接受的。
吸取了库恩历史主义的经验,拉卡托斯提出了科学研究纲领方法论。他身后出版的《科学研究纲领方法论》便是对这一新的科学研究方法的阐释。
七、 结语:还应回到康德
康德写《纯粹理性批判》的动机就在于他认识到了形而上学有一种特殊的命运,即理性的本性总是妄图对其自身提出问题。因此他试图重新科学的合理地建起形而上学大厦。最后还是被后辈直到尼采把它彻底推垮了。科学哲学这个新秀是否也会得到这种特殊的命运的青睐呢?
简单回顾一下科学哲学走过的路程,我们发现,当其走到了库恩那一关键点时,它自身的缺陷——空洞性就暴露出了,这恰好印证了康德的那句话的前半句“没有科学史的科学哲学是空洞的”而库恩的历史主义似乎又在印证着其后半句“没有科学哲学的科学史是盲目的”,尽管他并没有忽视科学哲学本身。因而整个科学哲学似乎就是踏着康德那句话的印迹兴奋地走过来的。而拉卡托斯做出的努力即综合了波普尔证伪主义和库恩历史主义,是否就能挽救科学哲学的前途,我们不得而知,也许只是杯水车薪,也许还仍旧是在沿着康德的预言悲剧性的狂妄的走下去,只是更加冠冕堂皇了。
主要参考资料:
《欧美哲学通史》李国山王建军 嘉江鸿 郑辟瑞 编著 南开大学出版社2008年
《康德<纯粹理性批判>指要》杨祖陶 邓晓芒著 人民出版社2001年
《纯粹理性批判》康德著邓晓芒译 人民出版社 200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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